第二百零九章


    顾容与他们勒马停在城墙下,看着紧闭的城门,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。()/

    他抬起头往城头上去看,本来应该有士兵的地方空荡荡的,他们三个策马而来,都没人探出头看一眼情况。

    唐少钧又一脸凝重的拦在他面前,仿佛是对他不祥预感的作证。

    他和唐少钧谁都没有说话,最后还是唐少钧先受不住他沉重的目光,点点头,证实了顾容与心中的想法,“你想的没错,现在益州已经进不去了。”

    顾容与的一颗心就和吞了石头似的往下沉,益州的病情扩大了。

    元祥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江陵,天正帝正在桌案后面批折子,听闻元祥回来了,便问道: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?是不是真像顾容与说的那么严重,还是他就是在诓骗朕?对于朕的斥责,他有没有什么表示?”

    “回禀陛下,世子爷表示惭愧,并且说了等着灾患过去之后,一定会亲自上表向陛下请罪。岷江的水患确实很严重,单靠顾世子恐怕无力支撑。”元祥跪在地上不偏不倚地说道。

    他本来是想替顾容与说两句好话的,而且他也没有夸张,岷江的水患确实太严重了,以现在这个速度,如果岷江再下几天暴雨的话,很有可能会出现更大的灾祸,一旦准提人得知此事,挥兵南下,朝廷刚刚得来的安宁就将付之一炬。

    元祥是个阉人,按理说他不应该管这些事情,他只要讨好天正帝和干爹,将来能混上干爹现在的位置也就够了,可是冷漠的太极宫还是没有让他心中微末的热血和良心消散。

    最后,他冒着被天正帝怀疑的风险,为益州的百姓说了两句公道话。

    元祥说完之后,心中也有点后悔,本来还以为天正帝要斥责他,没想到天正帝竟然冷笑一声,不满的说道:“这都什么时候了,竟然还没有将水患解决,朕对顾容与委以重任,难道是让他去玩的吗?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,以后还怎么为朝廷尽忠!”

    天正帝越想越生气,转头对徐大伴说道:“你去点一点顾弘祯,让他好好教育一下自己的儿子,怎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,朕让他外放是信任他,才将边关如此重要的州郡交到他手里,但是朕看他的样子,怎么像是对朕的安排非常不满呢?难道是不想做南晋的臣子了吗?”

    这话实在有些诛心,徐大伴也不敢接,只能喏喏的应了,然后带着元祥一起走出去。

    元祥没想到自己说两句好话,反而让皇上更生气了,他看徐大伴的脸色也不好,等两个人离开皇上的视线,没人的地方,元祥有些不安的问:“干爹,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?”

    徐大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,天正帝现在的脾气越发的暴躁难测,而且变得极其不讲理,本来元祥没有说错话,现在反而变成了他的不是。

    但是他们身为奴婢,也不能在背后议论皇上。

    最后,徐大伴只能换了个话题问道:“岷江的水患真的那么严重吗?”

    元祥重重点头,“顾世子真的是尽力而为了。我去的时候,他身上连个干净的地方都没有,一直在岷江的上游救灾,那边的雨下的特别大,若是再不停的话,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。”

    “唉,别想了,咱们有什么办法呢?你把你看到的事情咽回肚子里去,别人问你,你就机灵点,多说多错的道理还用我教吗?”徐大伴现在也不敢在天正帝面前多说话,劝了元祥一句,就让他走了。

    顾容与并不知道元祥回去之后还为他说了好话,其实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,他现在心里边念叨的,都是被困在城里的那些人。

    他骑着马,围着城门烦躁的转圈,指着城门对唐少钧说:“你再仔细看看,里面真的出事了吗?或许是有敌袭了,咱们必须进去,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病人缺医少药,耽搁一刻就可能是一条人命!”

    唐少钧不知道为什么,刚才还冷静的顾容与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,但是这种时候,他可不敢冒险让顾容与进城,所以他只能将道理掰开揉碎讲给顾容与。

    “世子爷,若是有准提人来袭,咱们不会听不到消息。城里肯定爆发了比敌袭还可怕的事情,封城是最好的解决办法,不管是谁下的命令,现在已经告诉咱们结果了,咱们需要做的,不是贸然进城,而是想办法,解决里面的难题!”

    顾容与知道他说的有道理,但是他的心却随着唐少钧的话,几乎沉到了海底。

    他只是不敢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,凡是顾容与知道,城里面要是真的出现了某种可怕的事情,到现在为止还能安安静静的,只有两种可能,要不然就是城中的人在他去唐家堡寻求帮助的时候,都要死绝了,要不然就是有人控制住了事态的发展,没有让城中的恐慌蔓延。

    城里都有哪些人,他比谁都清楚,有能力控制情况的人是谁,不言而喻,正因为知道,顾容与才会止不住的恐慌。

    只要一想到梵镜言和他隔着一座城门,就在里边,现在正不知道在遭遇着什么,与危险相伴,顾容与全身的血液就都要凝固了。

    他陷入了无限的悔恨和自责,不受控制的想:自己走的时候,为什么要怕路途艰辛,将梵镜言留在城中,若是他带着梵镜言一起走了,也不会有现在的事情。

    顾容与像一头暴怒的狮子,已经濒临失控的边缘,他骑着马转了两圈之后,盯着唐少钧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对他说:“我必须要进去,而且不止我要进去,现在你们两个要跟我进去,只有里面才有得病的人,你们不看到病人,要怎么医治,怎么去想治疗的办法,刚才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,其实只是你们不想以身试险而已。”

    顾容与的声音阴沉,带着不言而喻的杀机,“但是现在,你们来了益州,就必须听我的!”t2190218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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